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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八 忘忧(2)  (第2/3页)
革履却不乱。    看样子,他像是刚从公司赶过来。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来晚了。”阳庭说。    “没关系。”乐忧喜出望外。    阳阳说:“那我先走了。”    她将自己的水递给他:“累吗?”    “有点。学校不准外来车进入,我担心结束了,就跑得急了点。”    结果还是没赶上。    阳庭叹口气:“到底年纪大了。”    她微笑。    怎么会大呢?四十岁,还是男人最好的年纪。男人四十一枝花,四十豆腐渣的是女人。阳庭身材保持很好,也很健康。只是工作常常使他疲惫。    只要他来就好。    迟到一点,又何妨?    期待的人姗姗来迟,才让等待的人觉得有意义。    她挽上他的手臂,他稍微僵了下,又松懈——是觉得即将结婚,所以她死了那份心吧?又或许只是因为这天特殊。    他们像对普通父女,走在校园里。    即便不久就将分开,她也十足开心。他能为她来到这一次,她生而无憾。    “乐忧。”阳庭忽然停下脚步,郑重地叫她的名字。    “嗯?”    “你也成年了,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。你mama,在你十一岁那年,因病去世了。我没告诉你,是怕影响你学习。”    十一岁,她刚到阳家那一年。    乐忧垂下眸:“阳叔叔,我早猜到了。”    她十一岁来阳家,而今十八岁,整整七年。这么多年,   但凡是活着,mama就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。    她一直没问,既是怕知道结果,也是不敢问阳庭。    仔细想想,当年mama给她写的那封短信,更像是遗书。只是那时她尚小,竭力瞒住她罢了。    看着她这个样子,阳庭忽然很想,像她小时候那样,摸摸她的头发。    但握了握拳,终究忍住了。    *    阳庭和钢琴家在她去上大学前举行婚礼。    乐忧端着笑颜,虚伪地祝福他们。    《婚礼进行曲》的背景音中,钢琴家缓缓伸出手来,他替她戴上戒指。不愧是弹钢琴家的,修长白皙。两人的手摆在一块,十分养眼。    乐忧眼睛一酸。她的那枚,却是她自己戴上的。    手藏在桌上,悄悄将戒指摘下,收入兜内。    全场响起掌声。    她想起《祝福》里,在热闹的日子凄凉死去的祥林嫂。    她心在流泪。    七月的夜晚,风仍是燥热的。    乐忧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,双腿一荡一荡的,仰着脸,望着星空,不知在想什么。    阳阳在屋里找了一圈,没找到她,便走出别墅。果不其然,她在。    其实,就连乐忧自己也没发觉,她心情烦闷时,就喜欢坐在花园里。    阳阳走过去,酸里酸气地吟诗: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”    是啊,他们正洞房,而她只能“立中宵”。    乐忧强颜欢笑:“学的诗还不少。”    阳阳也坐上秋千,地方不大,乐忧给他挪了挪位置。    他耸了耸肩:“女生写来的情书里的。恰好看到这一句。”    “不错啊。有人追你了。”她语气低落。    “你呢?大千世界,什么男人没有。走出去看看,也给我带个姐夫回来呗。”他坐在她旁边。    乐忧笑出来声:“你倒承认我是你姐,以前还说讨厌我。其实我宁肯你叫我后妈。”话说到后面,越来越小。    阳阳耳朵灵,自然听见了,没好气地白她一眼:“还做白日梦?”    他说:“你跟我说,你是‘乐以忘忧’的乐忧。但你现在一点都不开心。”    “你还记得?”    她还以为,那个时候,他对她充满敌意,是听不进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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