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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99节  (第2/2页)
得很,两边大街上干什么的都有,因为会馆在附近,夹杂着各地口音的方言你来我往,便是南腔北调。    有人沿街卖字画,不远处也有茶楼,偶尔还能看见河北来的手艺人拉洋片。    顾怀袖有点想去,一看见那西湖景就走不动了。    西湖景,拉洋片的木箱,里面装着几幅图,都是西湖的好景致,下面有六个小孔,供人观看。    客人们看的时候,手艺人就在一边唱。    绳子一拉,就换一幅景儿,配着那唱腔,还算是新奇。    张廷玉早年这些东西都是玩遍了的,只是最近两年收了心,根本不碰。    瞧见顾怀袖那脚跟黏在地上了一样,他笑了一声,问道:“想看?”    顾怀袖心里说“不想看”,脱口而出的却是“想”,说完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。    这么大个人了,说什么想看拉洋片的,可真是丢脸了。    说话的时候,张廷玉已经过来了。    三个铜板就能看一回,张廷玉直接给了二十文,让顾怀袖一个人看。    她在前面看,张廷玉就抄手在一边站着。    “小时候没人管,我常常跑出来,揣着几枚铜板,在这外头一晃就能晃半天,先生也不出来找我。那时候,我父亲也住在这宣武门外,这里有故宅……”    张廷玉随口说着,想到哪里说到哪里,说着说着又停下来了。    顾怀袖眼前亮亮的,光亮就在那一幅画的背后,是一副断桥残雪图……    西湖景致,一张张地过去,她忽然叹了一口气:“这么看着,倒是更馋了……”    “你这看得到底是西湖景,还是西湖的醋鱼啊?”张廷玉顿觉无奈。    顾怀袖眯着眼睛看完了,才悠闲道:“你猜。”    “只可惜琉璃厂这边并没有什么好的酒楼饭店……茶,还是有的。”    张廷玉忽然想起来一茬,竟然拉了拉她:“看完了?”    顾怀袖起身,那拉洋片的老伯和善地看着她,往旁边让了让,又把洋片箱子往街边挪了挪,不挡着过往的轿子。    顾怀袖往张廷玉身边走,一双明眸望着他,有些奇怪。    琉璃厂毕竟是顾怀袖不熟悉的地方,只能跟张廷玉一起走。    他毫不避讳地牵着顾怀袖的手,顺着长街,也没理会两边的古玩摊贩,有人叫他名字,他也只是微微摆摆手就走过去了。    “你跟这里的一些人,似乎很熟?”    “走多了,还算是认得。”张廷玉那架子上摆了许许多多的书,很多都直接从琉璃厂淘来的。    有人能在这里,把一对玻璃珠子当琉璃玉给卖出去,自然也有人能把一本书做旧了当古籍孤本卖出去。    张廷玉在这里蹲过不少的时间。    其实自打跟吴氏的关系开始淡薄之后,张廷玉也就不怎么喜欢待在家里了。    他喜欢上午在学塾上了课,下午就直接溜出来,在琉璃厂周围晃荡。    看得出,他看这里的一切的眼神,都带着一种很亲切的自然。    顾怀袖甚至觉得,他对这里的感情兴许比家还深。    两个人在一间茶楼前面停下,里面进出的人不多不少,算不上热闹,却也不能说是冷清。    就是这样的悠然意味儿,不咸不淡,不冷不热,多一分则多,少一分则少,似这般恰到好处才是合适。    前面一块匾额,上书“一壶”二字。    一壶?    一壶茶,还是一壶酒?    答案,在顾怀袖闻见里面飘出来的茶香的时候,便已经有了。    她一笑,举袖掩唇,却道:“你喜欢的地方?”    张廷玉点点头,同她一起进去了。    柜台里面站了个中南男人,带着个瓜皮帽,倒是那一块碧玉翡翠的帽正惹得顾怀袖多看了一眼。    光是这帽正就值一笔钱了,这掌柜的似乎非富即贵。    她念头还没转完,掌柜的便将手里的茶叶放进了茶盅里,叹了口气。    抬头来,竟然瞧见张廷玉进来,顿时“哎哟”了一声,“张二爷倒是好久没见了,掐着手指头算算,怕是去年才见过了。您老位置?”    说完话,掌柜的就暗暗打量了顾怀袖一眼,不由得眼前一亮;好一位标致的夫人。    想必这就是张廷玉的夫人了。    茶楼老板是杭州人,叫廖逢源,乃是一名茶商。他来往与南北之间,专门做的茶叶生意,有生意的时候就南北两地顺着运河跑,没生意的时候只管坐在京城茶楼里面谈天侃地。    眼看着今年这春快尽了,江南的新茶也该出来了,只是他站在这茶楼里面,却是一点也不想回去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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