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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62节  (第2/2页)
冲着镜头露出一个简单的笑容。    毕业那天拍的。    “你不是理科班吗?这么多女生?”    “别的院的,都排着队跟我合影呢。”    陈安宁瞪他一眼,手指在他胳膊上拧了一道:“……不要脸,掐你。”    叶迦言低着头笑起来。    不过他毕业的照片拍的确实好看啊。    穿着学士服走过大学校园,是陈安宁一直以来的梦想。    虽然很遗憾没有亲自实现,但是看到叶迦言认真地走好每一段人生路,也算是一种圆满吧。    山上有公共自行车,叶迦言为了省力气,骑车带她下去。    这山路看着还挺陡的,陈安宁像小时候抓着mama的衣服一样抓着叶迦言,抓得太紧,把他的牛仔外套捏得揉不平。    暮春干燥的暖风拂面而来,天上有零散的候鸟。飞过一个,拉下一条帷幕。    这一天,快要结束了。    “叶迦言,你骑慢点啊,我有点紧张。”    他捏了一下刹车:“我有分寸。”    陈安宁手松开叶迦言的衣服,两条手臂环住他的腰身。    “我是不是你第一个骑车载的女生?”    “不是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“以前放学,捎过几次同学。”    “……”    “不过你是最轻的。”    不甘的情绪像是小灰尘,轻轻抬手就拂去了。    陈安宁高兴了一下。小嘴可真甜。    自行车比步行速度快很多,一下子就下了山,滑到了一片芦苇荡。    废弃的乌篷船,被遗忘在南山山脚,在芦苇丛中,有点落魄。    河对岸,有洗衣做饭的人家。    天仙狂醉,揉碎了白云。零零落落的星光一点一点扬起来,把芦苇荡里失落的小船,一并笼进诗情画意的夜晚。    陈安宁记得以前初中课本上有一篇朱自清先生的文章,叫做《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》。    那篇课文写得很美,她花时间背过。现在也隐约能记起来一小段。    只是可惜了,这里没有桨声灯影,也没有秦淮河。    但是看着这片土地,不知道为什么,总能臆想一番它的昔日繁华。    “你背过朱自清的课文吗?”    “轻轻地我走了,正如我轻轻地来?”    陈安宁掐他腰:“那是徐志摩。”    叶迦言鬼叫:“哎哎哎!疼!”    “还能再疼点吗?”陈安宁下手更用力。    叶迦言哭笑不得:“你可真毒。”    暖暖的春天,小蝴蝶出来伸懒腰了,萤火虫出来遛弯儿了。    陈安宁采了一朵路边的小黄花,放在叶迦言的肩膀上。    他还没动,一阵风来,吹没了。    陈安宁再去采花儿,被叶迦言从身后拦腰抱住。    “干,干嘛?”    “风有点大,怕你冻着。”    陈安宁说:“你就是想吃我豆腐。”    叶迦言闭着眼睛点点头:“是的是的。”    世间有如,流离迷失的戾川。    叶迦言想拥有的不多,只是一度希望,能在往后垂垂老去的时光里,牵着她的手,走过这条生命的长河。    他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想得太长远,过于忽视了生离死别的力量。    可是在安定下来的时候,总是会想到以后的人生,多了一个人的陪伴,此等幸运。    想到白了头发的陈安宁,也许长皱纹了,也许不漂亮了,也许画画也要戴上老花镜了,但是她轻轻念他一声“迦言”的样子,仍然那么可爱。    以后的事情很难说,但是往前的这十年时间,已经足够长久,能够把一个女孩子融进他的骨血。    青山原不老,为雪白头。    叶迦言愿意为了陈安宁,丢掉最后一把少年意气,安身于生活,妥协于不甘。    他要用最好的姿态去投身下一段人生。    或许很多年以后,他们还会有一个女儿,或许叶迦言变成了一个糙大叔,动辄带着他的两个小姑娘,看看这个有趣的世界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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