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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18节  (第2/2页)
靠着烈酒刺激而活的日子一晃过去了十几年,没有大醉的必要,另一方面,他也不敢酒后真言,让人去拿捏。    “陛下 。”    “什么。”    席银望着他抿了抿唇,“我想问你一件事。”    “问吧。”    她见张铎答应,却也没有立即问出来,反而深吸了一口气,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。    “要问又不开口,你是何意?”    “我问我问。”    她说着掐了掐自己的虎口,试探道:    “自古以来,皇帝处置臣民……都是凭着什么。”    张铎笑了笑,这个问题对于她而言,似乎是大了一些,也难怪她迟疑。    他不想深解,恐说得过了,伤到她心上的无名处,索性着盘膝坐下,随口道:“随性而已。”    席银听完摇头,靠在他身边跪坐下来,认真道:“你没有好好答我,我认真的,我很想知道。”    张铎理平膝上的袍子,侧面看了席银一眼。    “那你觉得呢。”    席银刚要开口,门外便有雪风渗进来,席银受了寒,下意识地朝张铎身后缩了缩。    “冷是不是。”    “有一点。”    “那你坐这一方来。”    席银应声站起身,缩到张铎的身后。    张铎撩起氅衣的一边,罩在席银肩上。    “你还没有答朕的话。”    “什么话呀。 ”    “你觉得朕杀人,凭的是什么?”    席银靠着张铎的肩膀,氅衣上的毛羽不断地朝她的鼻子里钻去,她忍不住呛了几声,张铎的手臂伸来,一把将人拖入了臂弯中。    “说不上来就算了。”    “我……不是说上来。”    席银抬起脖子望向张铎,“我只是觉得,我自己的这个想法很荒唐,甚至大逆不道,有点不敢说。”    张铎也低头凝向席银,“那朕更要听。”    席银深吸了一口气,喉咙里有些发涩,她索性又咳了一声,稳住声音,这才道 :    “我觉得……其实皇帝根本杀不了任何一个人。”    五雷轰顶的一句话,张铎几乎哑然。    怀中的女人似乎并不知道此话令张铎如何错愕惊战,自顾自地说道:“你不想杀长公主殿下,你也不想杀赵将军,可你又不得不杀他们。就好像今日我们在路上看见的那个被人打死的老妇人……”    席银吸了吸鼻“你不想看着她死,可她最后还是会死。所以我才觉得,皇帝根本杀不了任何一个人。”    她列举了这么多的人,却漏掉了最重要的那一个。    张铎的手臂不自觉地抠紧了席银的肩膀。    “嘶……痛。”    “知道痛就住口。”    席银忙垂下头,“你让我说的,你别怪我。我其实……就是想跟你说,你真的不是一个狠毒的人,你也很好很好。”    “让你住口,你还要说。”    他说完,端起酒盏,仰头饮尽。    一杯酒水下腹,肠胃烧暖。张铎其实根本就没醉,根本就还没到要酒后吐真言的时候,但他此时却想纵兴一把,假借酒水,跟身边这个说他杀不了任何一个人的女子,说些腹中诚恳的话。    “朕一生亲缘少,姊妹独剩平宣一人。朋辈亦凋零,挚友唯存赵谦一人。这二人必死,否则,朕不配称孤道寡。”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    席银说完,从氅衣里伸出一只拢暖了的手,轻轻捏住张铎的耳朵。    张铎脖子一梗,“做什么。”    “你别怕,你还有我,我帮你。”    她捏着他耳朵,手指十分温暖,面上的笑容如破春而融的细涓。    “陛下,我猜到你要什么事要对我说了。”    张铎迁就着揪在自己耳朵上的手,低头道:“朕要让你做什么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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