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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绣楼⑥  (第2/2页)
太太,可太太总是出门,都让老马给吃了。”胡mama一副不争气的口气,“让她少吃些,她抱着盆子不肯撒手。”    “太太啊,谋划大事呢。”周婆子得意说道。    “能有什么大事?总不是给柏少爷说亲吧?”    “打嘴,松少爷不知生死,老爷又不在家,说的什么亲?”    “那还能有什么大事?我倒想不出。”    “家中如今不太平,太太是既想着喜事冲一冲,又想着给松少爷报仇。”周婆子卖个关子,“我也是猜的,不敢乱说。”    “太太总说,咱们这些人里,你最机灵了。”胡mama顺着毛捋。    周婆子切了一声:“老谷才是红人,我呀,都快成伺候老谷的丫头了。”    “老谷梳头梳得好,太太才总带她在身边,她需要讨主意的时候,还得找你。”胡mama说道,“梳头好的有的是,出主意的哪里找去?”    周婆子得意起来,小心看看左右,附耳说几句话,胡mama不置信看着她:“不能够吧?”    “瞧着吧,就是这么回事。”    二人说着话走得远了,小厅门啪嗒一声上了锁。    乔容听清楚得不多,只知道胡mama在跟周婆子打探消息,出书房坐到桌旁喝汤,拿起帕子随手一拈,只有六块,少了一块。    难道说胡mama留了一块?不可能啊,看她是爽直性子,若留下一块定会跟她说,那么,少了的拿一块哪里去了?    她雀跃起来,定是被人捡去了,雀跃着又有些着急,捡去的人可能看得懂上面的梵文?可能参破她的用意?又或者,捡帕子的人是大太太那一头的呢?    心里七上八下得食不知味。    大概三刻钟后,马婆子摇摇晃晃上来收拾碗筷,乔容盼着胡mama能让她给带些消息,她却只是荒腔走板得哼歌,看都不看她一眼。    收拾好了拎起食盒下楼的时候,摇着头自言自语:“咱们这府里要办喜事了。”    乔容忙追过去:“马大娘,给谁办喜事?”    “那不知道。”马婆子摇着头。    乔容默然叹着气转身回走,就听马婆子又道:“没想到这空了二十年的绣楼,还会有姑娘出嫁。”    乔容心中怦得一声,疾步追下楼梯,一把扯住马婆子小声问道:“马大娘,哪个姑娘出嫁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马婆子跟她拉扯来去想要挣脱,怎奈她死死拽着袖子不放,哼一声道,“知道也不能告诉你,你知道了,给跑了,她们就得找我老婆子的麻烦。”    “不说就不说。”乔容松一下她袖子,她往前几步,乔容追上去,又一把薅住了,指指紧锁着的门说道,“你不说,我就大声喊,我就说马大娘告诉我了,告诉我府里要办喜事,绣楼里有姑娘出嫁。”    马婆子脖子一扭:“我那是自己跟自己说话。”    “反正我知道了,就是从你这儿听来的。”乔容摆出蛮不讲理的样子。    “好好好,老婆子再来这儿,就把嘴巴缝上,别说跟自己说话了,我连气都不出。”马婆子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缝。    乔容有些想笑,忍着笑说道:“这样吧,马大娘告诉我新郎倌是谁。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马婆子哼了一声,“反正,里长家也要办喜事了,里长太太乐得脸上开了花。”说着话往地上啐了一口,“下流胚子,贱货,为富不仁……”    乔容手下一松,马婆子甩甩袖子,骂骂咧咧得走了。    乔容呆愣站在原地,绣楼里要办喜事,里长家也要办喜事,就是说新郎倌是里长公子,那么新娘子是谁?    脑子里乱做一团,手却下意识抬起来,食指纤纤,指向的竟是自己。    她缓慢上楼呆坐下去,为什么?大太太为什么这么做?    她拿绣花针扎着自己掌心,逼着自己清醒,理智得去想明白。    她想起大太太那日的咒骂,她说母亲阻拦着松哥过继,她恨母亲,她恨不能亲眼看着母亲倒霉,谷婆子和周婆子也说过,她和母亲有新仇记恨。    母亲最在乎的是什么?怎样做才对母亲最狠的报复?    手又抬了起来,指向自己。    她惊跳而起,绣花针划过掌心,一颗颗血珠冒出来,淋漓落在地上,脑子里却分外清醒,大太太和母亲的旧恨,似乎不止松哥过继一事,新仇则是大太太认定松哥死了,她认为是母亲害死了松哥,她要为松哥报仇。    母亲最在乎的是自己的女儿,女儿所嫁非人生不如死,就是对母亲最狠的报复。    于是,她要赶在大伯父回来之前,将她嫁给里长公子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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