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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处,似虔诚的皈依。    同宋十九回归时不同,那时万兽欢腾,百虫破土,令蘅的出现是安静的暗涌,仿佛成千上百根游走而来的丝线,交织在中央的宁静里,只待那人沉睡醒来,用眼神轻轻一拎。    神荼令是最忠诚的前锋,令蘅仅仅只是指头动了动,它便被捉拿一般回了到她手里。    涂老幺不胜力地将指头松开,朦胧中瞧见原本生死不明的李十一浑身漫了一层淡淡的光,那光影将她抬起来,抬至半空中,身下是一朵曾见过的睡莲。    睡莲开得安谧而温柔,仿佛在包裹初升的婴儿,又仿佛在安抚流浪的归人,它将她的肌体重塑,记忆填充,将她的眉峰略微挑高,唇鼻添了清冷。最浓墨重彩的是她的双眼,将人间烟火剥离,以疏远的慈悲替代。    光芒逐渐散去,中央静静停着的是一位白裳神女,她似是尚未为一场酣睡画下句点,仿佛是被提起来的,腹部稍高,头尾稍落,待她睁开了眼,才直起身子,缓缓降下来。    她仍是那身白衣,仍是那个发髻,仍是一样的神情,只是未在手里拎一盏彻夜工作的灯。    在涂老幺被稀释的意识里,依稀有衣袂款动,令蘅走过来,他咧了咧嘴,望着她的手指说:“又……”    又见面了。    我是涂三平。    我爹叫涂二旺,我爷叫涂一兴。    我爹说,人活一世,稀里糊涂。我爹说,穷有穷高兴,富有富忧愁。我爹说,你爷是个疯的,你轻易别招他。    我爷总爱拎我说疯话。    我爷说,咱祖上是大人物,复姓神荼,后来落败了,撑不起这么大的姓,又因着旁人总说这姓怪,便改作了涂。    人活一世,稀里糊涂的,涂。    我过得实在对得起这糊涂姓,夜里看坟,白日里走街串巷,寒碜包子陈,和猪rou张吹嘘。直到我守坟夜里撒尿,撞见了十一姐。    往后的事,十一姐都晓得。唯一不晓得的是,我瞧见神荼令那日,回去问了问媳妇:咱爷说咱祖上姓啥来着?    她想了半宿,天蒙蒙亮时同我说:神荼。    我说不好这其中有什么干系,总归是有些渊源,不然我咋总惦记李十一。    直到今日,我见了令蘅,才忆起其中关窍,原来我祖上是神荼令上的一根穗子,令蘅同烛龙打斗那日,烛龙捏的控时诀正转至大明,那穗子不当心被打落,自此入了轮回道。    只是不晓得为啥咱一脉落魄成了这德性,我爹怂,我爷疯,我又怂又疯。    四顺没了我的言传身教,应当能好点儿。    我叫涂三平,我叫神荼三平。    作者有话说: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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