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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59节  (第2/2页)
人太过仁慈,也太过小心,他不会在史书上留下任何把柄,让后人说他无情无义,残杀手足血亲。    李灿勾起唇角,眼眸中的喜悦几乎要满溢出来。    “多亏父皇宅心仁厚,才有儿子的今天,”李灿道,“儿子是您的长子,是高祖皇帝血脉,是李氏的正宗,这就是儿子的身份。”    天宝帝剧烈地咳嗽起来。    李灿根本不去伺候他茶水,只悠闲地坐在椅子上,淡漠看着他。    “父皇,您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,我不仅能替您寻回二皇弟,还能替您医治好顽疾,何乐而不为呢?”    天宝帝一下子就沉默了。    他甚至连呼吸声都停了,沉默良久,他才问:“你都做了什么?”    李灿反问:“难道父皇不知?”    天宝帝一向运筹帷幄,他似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知。    他做什么,是否有野心,想必天宝帝一早就知道。    会留着他,不过为了自己的名声罢了。    毕竟他要做盛明君王,要流芳百世,要做史书中浓墨重彩的那一章,他绝对不可能枉杀骨    rou至亲。    但他又不放心他。    所以等到他出宫建府,不再去上书房读书,天宝帝宝贝的二皇子才开蒙,跟着同样年岁的小贵胄们一起读书。    他在家赋闲二十年,不问世事,不通朝政,每年除了三节两寿进宫朝拜,平日轻易不能出门。    而二皇子却是燕京里人人称赞的贤王。    年纪轻轻便声名在外,贤德仁慈,平和友善,为百姓鞠躬尽瘁,就差死而后已了。    有这样一位疑似储君的人物在,百姓们早就不知大皇子李灿是何人。    天宝帝做的一切,他都看在眼里,记在心中。    这么多年来的委屈,几乎都要在这一瞬爆发出来。    李灿坐直身体,那双同天宝帝很像的眼眸定定看着他,倏然一笑。    “父皇,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李灿问,“你是不是想知道二皇弟到底在哪里?”    天宝帝几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。    他嘶吼出声:“你!”    李灿叹息道:“父皇,我不是无情无义之人,这么多年您对我的关照,我都看在眼中,您放心,只要我得偿所愿,二皇弟跟父皇一定会团聚。”    天宝帝大怒:“孽障!”    李灿笑意盈盈,他越生气,他反而越开心。    那种看到对手挫败的兴奋充斥在他血液中,让他浑身都燥热起来。    “父皇,您还是好好养病吧,您放心,您需要的药,儿子一定会源源不断送入宫中,保证让您能安享晚年,”李灿说,“那药吃了是否得用?”    他话音刚落,一个茶杯从帐幔里被扔出来,啪的一声落在地毯上。    茶杯在地毯上咕噜噜转了一圈,洒出一片氤氲的水花。    天宝帝的声音第一次带着平日从未有过的森冷。    “李灿,你当真要如此?”    李灿眯了眯眼睛:“父皇,儿子怎么了?”    天宝帝喘着气,道:“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    “父皇,儿子不清楚,儿子只是心疼父皇罢了。”李灿平静道。    天宝帝似乎头一次发现这个“儿子”如此冷静,他安静下来,最终哑着嗓子开口:“李灿,你要想清楚,你真的已经做好决定?”    李灿低头吃茶,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。    暖阁里一瞬安静至极。    待到杯中茶冷,李    灿才缓缓开口:“我一直都很清楚,也早就做好的决定。”    “父皇啊,现在该做决定的是您。”    李灿说完话,把茶杯嘭地放回桌上,起身抚平衣摆的褶皱。    “父皇,您安心休养,好好吃药,待到得空,儿子再进宫来看您。”    他如此说着,脸上又重新摆出忧愁的面容,蹒跚着出了暖阁。    韩安晏赶紧上前,扶了他一把:“殿下。”    李灿苦笑出声:“父皇如此,我实在心如刀割。”    韩安晏小心翼翼扶着他,一路送他出了长信宫,才赶紧往勤政殿赶。    待他回到勤政殿,两个小徒弟刚从暖阁退出来。    韩安晏皱眉问:“圣上只吃了半碗药?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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