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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63节  (第2/2页)
“回去吧,不要再来了。”    她扭过脸看他,哽咽道:“李渭。”    语气里有哀求的意味。    “你我说起来,其实只是萍水相逢,后来我送你一程,你安然回来,那就可以了,收到小春都尉的骨骸,你也该走了。”    “回长安去,那是你该生活的地方。”    “在长安,会有人疼你、爱你。你会有个如意郎君,他许你凤冠霞帔,诰命等身,一生安顺。”    “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走,有自己的路要走。”    她低头默默流泪,哭的不可抑制,却努力不发出一丁点声音。    李渭往后站了一步,极尽温柔的看着她:“回去吧,好好的。”    “李渭...”    我想要你,我想和你在一起。    要如何跟他诉说,从不知何时起,她的心里就装满了隐秘不为人知的心事。    要如何告诉他,他们也曾经有过一个混乱而亲密的夜晚。    要如何才能厘清这关系。    要怎么做,说什么,他才能明白她的心意。    那时的她毕竟太年轻。    她独自哭的够了,手背抹抹眼泪,往外走去。    出了院门,她回头看一眼,李渭背手立在庭下,脸庞隐藏在阴影里,看不清神色。    她看着他,语气很镇定:“李渭。”    “我们还会再见面吗?你会来长安吗?”    他说:“不会。”    她点点头,往外走去。    瞎子巷里毫无光亮,她深一脚浅一脚往外走。    身后有焦急的脚步声,是长留:“jiejie,我送你。”    送到巷口,鄯鄯和车夫俱等着。    春天摸摸长留的发顶,努力笑道:“长留,jiejie走了,你要快快长大哦。“    她祝福他:“郁郁青青,长过千寻。”    春天随着靖王和薛夫人一起回长安。    走的那日天淅淅沥沥的下着寒雨,她披着狐裘坐在檐下看雨,她来甘州时也算是孓然一身,并没有什么行囊需要收拾,只等婢女们打点好一路所需物品,便可起身东行。    薛夫人见她独坐看雨,神色有些寂寥,上前揽住她:“和瞎子巷的邻里们告别了么?”    春天默然点点头,薛夫人将她抱入怀中,劝慰道:“那就好,跟娘回长安吧。”    她年纪还小,这一切终有一天会过去,属于这里的记忆会逐渐模糊,很快会被另外的景色涂抹。    长安的日日夜夜,喧闹的灯会,风流倜傥五陵少年,琳琅珠宝,高门府第,皇城宫墙,她经历的越多,这里的一切就会显得暗淡萧瑟。    归去的马车嶙嶙碾过青石板路,那车轮声,是一曲离歌。    赫连广见李渭坐在东厢窗下,神色平淡打磨箭头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马车已经走了,出了甘州城。“    他打量着李渭神色,”真不去看看?”    李渭没有理他,摩挲着发亮箭头。    赫连广慢声道:“她这么一走,想必是不会再来河西了吧。你又何必呢。”    李渭抬起雪亮的眸子:“走吧,喝酒去。”    两人喊了驮马队的兄弟,一起在酒肆里热热闹闹的喝酒。    店里人声喧闹,大家喝酒划拳,大声说话,大口吃rou,眉飞色舞。    喝到一半,李渭握着酒壶,倚着窗支着腿,懒懒散散的歪坐着,一言不发。    窗外寒雨淅沥,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竟然已经寒意入骨。    他不眨眼的盯着那默然无声的雨丝,被风吹卷,身不由己扑倒在地,在青石板上汇集成轻轻浅浅的水洼。    赫连广看见他眼中的红丝。    这么冷的夜,正需要一壶暖酒,浇尽一生愁苦呀。    怎么会有酒这么好的东西。    李渭将酒壶中的酒一口灌尽,大口咽下,将手中酒壶就地一摔,往外走去。    兄弟们在他身后喊:“李渭,酒不喝了?”    “不喝了,以后再也不喝了。”    他从这日起戒了酒。    山间灰马一声轻嘶,李渭抑住马,见山下一队车辇往凉州道上而去。    马车华丽,人儿娇贵。    山风过耳,寒雨缠绵,他恍然能听见少女清脆娇嫩的声音,时而明朗,时而忧郁,时而无助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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