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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0节  (第2/2页)
   “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。”小胜一边拿烧火钳在火盆里扒拉,一边絮絮叨叨教训心藻。    木炭上一层黑灰被拨落,里面露出通红发亮的炭火。心藻坐在床上看着小胜拨出来的光热发呆。    “一会喝点热水暖暖身子?”小胜烧上水,然后走过来站在心藻面前叉起腰,倒像是要兴师问罪似的。    “姑娘,我可得说说您,您一个女子爬那么高,您当您耍绳的?”    “耍绳的?”心藻一时有兴趣就开了口。    小胜看她好奇便解释起来:“就是拿手指粗的绳子,把绳在高处系着两头,打横索紧,然后在绳上跳舞。”小胜说着笑起来,“您没见过吧,京城瓦子里就属燕子三哥跳得好,有机会您得去看看,瓦子里好玩的多了。”    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这江府,心藻低头抱着自己的膝头蜷缩起来。    小胜忙碌一天站累了蹲在地上,托着腮帮子:“说起来,我也好久没去瓦子了,不知道铁威猛帮爹赢钱了没有。”    “铁威猛?”心藻又被勾起兴趣。    “我爹养的那只铁距雄鸡,它叫铁威猛。”    “你说你爹是斗鸡的。”心藻想起来。    “是啊,铁威猛可厉害,京城里最有钱的老爷养的雄鸡都斗不过它,好多人出重金想买下它,我爹都不卖。”    小胜说着叹息起来,“唉,只可惜铁威猛虽然厉害,脾气却古怪,心情好就能赢,心情差它就输,它连输三场,我就被卖到这儿了。”小胜双手一摊,无奈地摇摇头。    “你爹不肯卖鸡,却肯卖你?”    “那当然了,我又不能下场啄人家鸡冠子。”小胜笑道。    心藻听后不再说话,小胜按着自己膝盖站起来,敲了敲蹲麻的腿。    “姑娘,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?如果没有我就回去睡了,今天洗了一□□服,胳膊都酸了。”小胜说。    “没有了,你回去吧。”心藻说。    “那您早些休息。”小胜说着退出屋子,心藻刚想躺下,小胜又从门口探回头,“姑娘,您以后可别爬房了。”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心藻无奈回道。    小胜这才把门关好走掉。    心藻躺在床上,睁着眼睛看房梁。    真傻,为什么要故意松手,我明明抓得住。    日子已经过得够好了,我明明能够坚持下去。心藻很后悔。    ------    楚伋又瘦了一圈,面色更苍白。    心藻如今确信楚伋身体很弱,动不动就会生病,也许还没她身体好,她刚发现自己禁打又禁摔,从树上掉下来都没事。    “陈心藻,最近怎么样?”楚伋裹着厚厚的披风问她。    “你病好了?”    “差不多吧。”楚伋又咳嗽起来。    “外面太冷,你还是别出屋了,回去吧。”    “能不能别每次我刚来就轰我走。”楚伋生气说。    心藻叹气,“院里添了人,你会被她看到。”    “江尽忠终于舍得分给你下人了。”楚伋说,“她平常不在这里吗?”    “我这也没什么事做,她经常去别的院帮手。”    “那没事,一般遇不到。”楚伋始终是这样,不出事就不知道怕。    心藻很喜欢跟楚伋在一起,仿佛跟他在一起,自己也会不知道害怕,虽然她明白这是一种虚假的安全,实际上他俩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。    可是让她选的话,要不挨鞭子,还是要楚伋在身边?要楚伋。    要不挨冻,还是要楚伋?要楚伋。    要安全,还是要楚伋?要楚伋。    从所有的东西里面选,她已有的,她没有的,她或许未来会有的,她都只想选楚伋。    因为在那些孤独的时候,楚伋是唯一出现在她面前,还厚着脸皮不肯走的人。    这些心事,心藻不会说出口,楚伋也没必要知道。    因为他们注定不可能,她走过嫁娶这座桥梁之后,再回头时,桥梁就断掉了,她已经走上了孤岛,她此生的自由,已经完全截断了。    她选不了楚伋,她没得选。    所以楚伋……    “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。”心藻突然说。    “啊?”楚伋一头雾水,不知道陈心藻为什么这么说。    你要照顾好自己,你一定能够看到你期待的未来,一定能够逃离江府,逃离江东楼,你还是楚公子,还能再去娶一个门当户对的贤妻,还能考取功名,或许也能纳几个良妾,生几个孩子传宗接代,不负父母,不负君师。    心藻只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座孤岛上,还能远远看到他一生平安……    “你要去哪?”楚伋反问。    这回换心藻一头雾水了,“我没要去哪啊,我就是让你好好照顾自己。”    “听你冷不丁这么说,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说临别赠言,干嘛突然说要我照顾自己这种话。”楚伋笑道,“陈心藻,如果你哪一天要走,记得先来跟我告别。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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