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祝清圆便惊得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,胸脯起伏不定。    即便已经重生了,但祝清圆对于赵家还是深刻的畏惧。    她始终记得,上一世他们将小芍活生生打死的模样,还有自己被迫替死时的惊惧。    可惜她没能重生回祖父离世前,既没能再见到祖父一面,也未能阻止祖父写信将她托孤赵家。如今前往赵家的路,她不得不再走一遭。    祝清圆闭了闭眼:“将赵家的人安置在别院吧,暂时不必见我。”    “是。”小芍一边允着,一边将祝清圆扶下床梳洗。    豆蔻年华的小娘子,肤如脂、声色娇,唯独一双眼,介于丹凤与桃杏之间,稚气中倒透着几分高贵。    她病了这些日,如今也该出去走走了。    祝清圆披上厚厚的大氅,端着手炉前往正堂,朝小芍吩咐道:“将府里剩的人都叫来。”    扬州自古富庶,织造和盐业不说,如今更是借着海陆两道的汇聚,成为整个大魏的国库关隘。而祝家,便是扬州最大的行商。    若说大魏之富三分扬州,那么扬州之富八分都在祝家。    祝清圆的祖父祝怀邑亲缘浅薄,五服内只余这个最为疼爱的小孙女。    一朝落入寒冬的运河里,弥留之际老人只能修书一封递往京城赵家。    赵家家主乃当朝太傅,长女则是如今的皇后。孙女嫁给此等人家,想必也不会受苦。    但他怎知,人之欲念一旦生根,会开出怎样狠毒的花。    赵家也好,祝府的仆从也好,哪一个不是为了堆金叠玉之财,盯上她这位孤女。    上一世直到要走的那一天,祝清圆打开库房才知晓,寻常珠宝都快被搬空了。这些仆从早就打着顺手牵羊的心思,只等祝清圆上路便开溜。    —    穿堂北风夹着雪霰吹来,冻彻肤骨。    祝清圆端坐正堂,吹了足足一炷香的冷风,才等来那些姗姗来迟的刁仆。    掌管外库钥匙,负责采买的那位吴婆子一来倒先堵了祝清圆的话:“许二家的那些人一走,府中实在是忙不过来,老奴来迟还望姑娘勿怪啊。”    嘴上阿谀,实则是个十足的油皮子。    祝清圆盖着茶,没说话。    吴婆子一开口,剩下的那些人也纷纷附和。    “是啊姑娘,这偌大的府邸,我们光是扫落花都扫了几个时辰。”    ”府中器物的擦洗也才过半呢。”    ……    鞋底碾满落花的祝清圆,盯着香几侧边的厚尘微微一笑,不点破他们:“各位都是府里的老人,祖父身后事也多亏了你们cao劳。”    “不敢当不敢当!”吴婆子一边摆手一边侧头。    --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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