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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8章  (第2/2页)
    金溟对明天不知该怀有哪种期待,虽然在这里求存不易,但他对以前的生活,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可值得记挂留恋的。    他忽然发现,自己的记忆好像有点问题。    他在白鹰身上醒来时,以为自己还很小,六岁、或者不到八岁。    mama是科研所的研究人员,研究的是野生动物,常年外出。爸爸是个军人,但那时候的野外环境十分恶劣,已经到了观察队出行需要调动军方保护的程度。而他是常年留守基地的儿童,受到集体照顾。    但是现在他又记得自己已经长大到能跟着爸妈一起去野外了。    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挤牙膏似的,一点点被倒出来。又或者说,他的记忆好像被封在了一个冰块里,随着冰块的融化,一点点地在他脑中浮现。    混乱得让他分不清时间轴。    胡思乱想了一阵,金溟躺在自己的翅膀里,朦朦胧胧睡着了。    **    “儿子,看好了,老妈今天教你一套野外保命必杀技。”    上移的视线里是mama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笑脸,个子才到mama腰的小金溟仰起脖子,认真点头。    那是他八岁的时候,观察队当年的任务在基地附近,mama第一次允许他跟队随行。    “在野外被野兽攻击,逃无可逃的时候也不要完全等死,你就这样跪趴在地上,膝盖含胸,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部和颈部。”金mama语言加动作,讲解得十分仔细。    小金溟认真地跟着重复,边做边问,这么做野兽就会不攻击他了吗?    mama捂着肚子憋笑,而蹲在树上看热闹的金爸爸,像飞鸟一样轻盈地一跃而下,拉长了语调一脸轻松地回答:    这样——能死得慢一点。    死。    死了。    暖阳洒在人身上,却冷冰冰的。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声在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中飘忽而散。    金溟在滂沱大雨中睁不开眼睛,周围的一切都在缩小,他胸腔窒息,浑身冰冷,挣扎着,摸索着,向唯一能感知到的温暖偎过去。    轰鸣的暴雨中传来几声冷戾而低沉的鹰唳。    头顶跟着猛然一阵刺痛。    金溟靠在角落睡得本就不太安稳,哆嗦着正发迷糊,一个激灵,惊得差点跳起来,他以为是闯进了什么野兽,毫不迟疑地把头缩进翅膀里捂住,像梦里mama教他的那样。    而后金溟又想起白鹰,便像个缩壳的乌龟似的试探地伸出半个头,就看见白鹰那一双冒火的黑眼睛,简直是要用眼神把他当场剁碎。    “……”确定洞里依旧安全,金溟摸了摸秃顶日益严重的脑袋,张嘴时忍不住先打了个哈欠,恍恍惚惚问,“怎么了,做噩梦了?”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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