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烟(伪骨,强制爱)_96. 首页

字体:      护眼 关灯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

   96. (第14/16页)

雪,街上行人寥寥无几,她裹了一件洗得发白的厚棉袄,睫毛、头发都落了雪,脸也冻得发红,进店就问卖不卖鸢尾花。鸢尾其实并不好卖,很多店已经不进货了,这家店是含烟跑的第六家,如果不卖的话,她还会继续问下去。花店老板是一个爱花的人,二楼一整层都被单辟出来,种满了花花草草,她问的鸢尾,她恰巧有。

    后来,春夏秋冬,再没断过。

    同一个月份,北方的九月份已经不能称之为夏天了,早晚温差很大,需要穿褂子。

    她去的时候,江意的墓碑前站着一个男人,他脊背佝偻,头发灰白,第一眼,含烟竟认不出他。

    含烟停在男人跟前,弯腰放下花,给江意磕了个头。

    这时,起风了,拂乱她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含烟。”

    她骤然回头,须臾,收回目光:“江昌民,如果我是你,这辈子都没脸来这。”他假惺惺的样子,令含烟作呕。

    江昌民笑容黯淡,眼中全然没了当初的盛气凌人:“含烟,我们不能好好说会话吗,我好歹是你父亲。”

    含烟问他:“你跟我说父亲这两个字时,你不会心虚吗?”哦对,她忘了他本身就没心,哪里来的心虚。

    江昌民神色复杂地看着她:“这么多年了,你还是不能原谅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母亲原谅你了吗?”含烟盯着墓碑上江意的照片,声音很轻,“如果原谅了,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了。”

    江昌民沉默半晌,开口道:“温姝妤疯了,昨天去医院检查出了癌症。”顿了顿,他说,“是晚期。”

    含烟身形一愣,缓缓勾唇:“疯了更好,难道不是她的报应吗?”

    “那阿屿呢?”

    含烟指尖颤了颤。

    江昌民问她:“这是我的报应吗?”

    她笑,却没有半点温度:“你该懂父债子偿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父债子偿。江昌民闭上眼,眸中荒芜一片。

    “阿屿很久之前来找过我,说喜欢你,想娶你,他简直是糊涂了,多荒谬的事啊,我当时怀疑自己听错了,这种话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。”他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,看着苍老了很多岁,“后来,我扇了他一巴掌,罚他在书房跪了一夜。他这么大了,以后总归要成家立业,他想娶谁我不管,但你不行。”

    他说到最后,已是恳求,“姝妤已经快要死了,我的报应已经够多了,阿屿是我唯一的儿子,他没做错什么,我求你,放过他。”

    风把太阳吹到了半山腰,天快暗了,含烟在江意墓前待到了黄昏。出了墓地,她直接打车回了酒店。

    她在千水,其实并没有家,因为这里没有一处属于她的地方,她拥有的,只有几段过去发生在这片地域的回忆。

    凌晨一点,温屿回来了,他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,进屋时步子放得很轻。

    含烟没睡着,在床上翻了个身。

    “饭在袋子里,有点凉了,你将就吃。”

    温屿只能看见她单薄的背影:“你还没睡。”

    含烟又翻过来,望着发顶发呆:“睡不着。”

    “想我吗?”

    “不想。”

    倒是回得干脆,生怕他好受一点。他也没顾上吃饭,先来亲她,传递思念:“我想你了。”

    他回来得正好,含烟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房卡,放在他手心上。

    温屿好看的眉毛拧起来:“什么意思?”这是要和他分房睡?

    “我们还没到睡一张床的地步。”含烟从善如流地解释,忽略他幽怨的眼神,“你把饭拿过去吃,我要睡觉了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这些日子,他们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。白天,他常常有事出去,半夜才归,就算他不说,含烟也知道原因,温姝妤好歹是他母亲,他没办法做到视若无睹。

    含烟偶尔出去逛逛商场,有一两次路过曾经的学校,校外的公交车喷了一层新漆,岁月更迭,依旧运转。老院墙翻新,爬山虎长得葱郁,时移势易,面孔已不再熟悉。

    唯独一个人。含烟在校门口张贴的往届优秀毕业生光荣榜上看见了温屿的照片,上面寥寥一行介绍:高考状元,考入国家重点大学。

    她想起那段被时间蒙尘的回忆。封闭的空间中光影变幻,杂乱的音乐在耳畔响起,她望向吧台的另一端,少年干净疏离的面孔在瞳孔摇曳不散,她记住了那抹白色,也记住了那个深沉暧昧的夜晚,她心底泛起的丝丝波澜。

    含烟抬手,触到一片刺骨的凉,雨丝悠悠从半空飘荡,落在她掌心上。时过境迁,往事已矣,都成了一场悲剧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要下雨了?”两个女孩刚下公交车,抱着书本往学校跑,边跑边抱怨今天的鬼天气。

    是啊,又要下雨了。

    天空轰隆响起一声闷雷。

    江意,不知道这些年,你有没有在天上看过我。

    她是不是,真的该放下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阴雨连绵,风中裹着阵阵寒意,携进
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

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